不久前，杭州发生了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劫案”：凤起路上，两个外地流窜案犯连续偷了4家便利店。越偷越觉“不对劲”：家家店的保险箱里空荡荡，所偷款项还不够往返杭州的车费。

    “为什么杭州的便利店里没有钱？”被抓进公安局的他们一头雾水。杭州市民给出了答案：杭州已迈入“无现金社会”，这里上街“不用钱”。

    衣食住行用手机就能搞定

    究竟情况如何？记者近日在杭州进行了一整天的体验。

    4月21日上午，记者乘坐出租车结束后，拿出现金递给司机。谁知司机竟然“婉拒”了：“能用支付宝或微信转给我吗？我没零钱找你。”他熟练地掏出手机打开了扫码页面。

    坐公交也能刷手机吗？记者点开了支付宝的“城市服务”里的“公交付款”功能，页面很快生成了一个付款二维码。在位于延安路上的孩儿巷公交站台上，记者赶上一辆公交车，用手机在扫码器前一扫，就顺利完成了支付。

    中午，在位于凤起路的农副产品交易市场内，很多排列整齐的蔬菜摊位上，都挂着一个印有二维码的“小旗子”。记者观察了10分钟，23个顾客都使用了手机支付，仅有两位老人买菜后给了现金，但因为找零较为困难，摊主东拼西凑才支付了余钱。

    下午，记者来到浙江省人民医院，发现很多人都在“自助结算一体机”上进行结算。页面里，除了现金支付、刷卡支付外，还有一项是支付宝支付。选择这一选项后，系统自动生成一个二维码。通过手机扫码，很轻松就支付了医疗费。

    晚上和朋友聚餐，饭后大家不约而同地掏出手机来埋单。“用手机AA制支付，不愁找不开钱。”朋友小林说：“在杭州，因为手机支付很方便，AA制成了习惯，也很少看到有人为了抢着埋单而在饭店里闹起来的荒唐事了。”

    饭后回程的路上，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传来，把人吓了一跳。循着声音而去，原来是一位老大爷正在用烤炉炸爆米花。记者买了一袋爆米花，问道：“哪里付钱？”老大爷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一个印着二维码的铭牌……

    忙活了一整天，总算空闲了下来。22时许，记者来到安吉路一条弄堂理发，理发师傅也要求记者扫码支付。

    在手机普及的当下，移动支付成了越来越多杭州人的选择。数据显示，目前，杭州98％的出租车、95％的超市便利店、50％的餐饮门店都能使用支付宝收款。此外，杭州市民有50多项城市服务都可以通过支付宝进行缴纳，涵盖了水电煤气、医院缴费、交通违章缴费等方方面面。

    “现在，杭州市民在线下要缴费的事项基本都能用手机支付来完成了。”蚂蚁金服公共服务事业部总经理刘晓捷说：“可以说，杭州已成为全球最大的移动支付之城。”

    整座城市

    弥漫着互联网思维

    如今，说起杭州，人们提到的不仅仅是西湖，走进杭州市华星路，距离阿里巴巴总部不远的中国第一座互联网金融大厦就在这里。细细端详，蚂蚁金服、铜板街、恒生电子等知名互联网金融企业都已经在这里落户。

    “这么多的互联网企业集聚在这里，推出的互联网产品层出不穷，使得这里的互联网氛围十分浓厚。”刘晓捷感叹道：杭州是一座和互联网紧密相连的城市。

    作为支付宝的“家乡”，杭州成为较早接受移动支付的城市。近些年，支付宝等公司通过各种优惠活动对手机支付进行了大力推广，使得移动支付在杭州得到了大面积的普及。

    对于挑战传统支付形式的移动支付，杭州市积极与之拥抱。2014年，浙江率先开始建立统一公共支付平台，平台依托浙江政务服务网，整合了线上线下的各类支付渠道。这为移动支付在整个浙江的普及创造了良好的环境。

    “杭州信息经济的发展也是一个重要因素。”杭州师范大学阿里巴巴商学院教授王淑翠说，2015年，杭州确定将发展信息经济、推进智慧应用作为杭州发展的“一号工程”。如今，杭州信息经济对GDP增长贡献率超过50%。

    “因为信息经济的发展，互联网在杭州成了像水电煤一样的基础设施。杭州也拥有了一套包括支付工具、对接设备、网络系统、安全保障等完善的移动支付系统。”王淑翠说。

    无现金支付，在让市民生活便捷的同时，也使得杭州变得更有信用了。用手机支付，每一次交易都是一次信用积累。现在在杭州，信用也能“当钱用”。4月18日，ofo共享单车就宣布在杭州开始了信用免押模式：芝麻信用分650分以上的用户，可以免交押金直接用车。4月23日，芝麻信用与杭州图书馆达成合作，芝麻信用分在600分以上的市民可以免押金借书。

    数据显示，因为杭州广泛使用无现金支付，市民的信用评分平均比全国高出31分，小微商家企业信用评分平均比全国高出41分。这些人将拥有比他人更高的贷款额度。

    和消费者比起来，商家对无现金支付的喜爱热度似乎更高一些。“因为手机支付，我们的收银效率比之前提高的可不止一点点，也不会再出现收到假币的事了。”小吃店店主李民峰说。

    如今，杭州在“无现金社会”上走得更深、更远。4月18日，由联合国环境署、蚂蚁金服发起的“无现金联盟”在杭州成立。这个由首批15家成员组成的联盟将一起倡导低碳运营、提升商业效能，加速从现金到无现金支付的转化。蚂蚁金服首席执行官井贤栋说：“我们希望杭州经验能引领全球走向无现金社会。”

    （刊载于5月5日《人民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