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广州4月28日电(记者毛一竹 杨淑馨) 疫情发生以来，餐馆、健身房、美容美发店、教育培训机构等服务行业受到较大冲击，有的商家亏损倒闭；有的关门歇业，营业时间遥遥无期；还有的携款跑路。此前种种优惠折扣吸引消费者充值办理的会员卡，瞬间打了水漂。

预付卡变“废卡”

近日，家住广州市白云区的赵女士突然发现，她办了会员卡的杰贝斯健身俱乐部永泰店停业了。“这张卡是去年年底健身房开业时办的，充了近6000元，因为工作太忙还没来得及用，没想到健身房就关门了。”赵女士说。

几千块钱就要蒸发，心急的赵女士连忙打电话向健身房的业务员询问情况。业务员发来一张停业声明，上面显示：受疫情影响，该健身房近3个月无法正常营业，资金压力巨大，公司处于长期亏损状态，决定停业……

近年来，利用优惠吸引消费者办卡充值的预付式消费越来越火。不少消费者反映，自己办理的预付卡突然变成了“废卡”，商家或暂停营业，或关门倒闭，还有的会员期限即将到期，不知如何处理。

康女士在北京市西三旗龙旗广场地下车库内的汽车美容店办了一张价值近2000元的会员卡。眼看许多商家已经开门营业，这家店依旧大门紧闭，康女士多次电话联系都未接通，询问物业也不知店家去向，只能接受店家跑路的现实。

家住山东潍坊的张女士也有同样遭遇。去年10月，她在当地的派大星健身房办了一张价值1500元的年卡，这些天她多次联系健身房却没有消息。张女士说：“电话快打爆了，但没有一次接通过，我猜店家已经跑路了。”

北京市海淀区某高校大学生小段反映，他在校园内的健身房办了两年期的会员卡，因为高校开学时间未定，他的会员卡已在3月底过期，但健身房并未发布补偿通知。“健身房应该根据实际情况给我们适当延期。”小段说。

退款维权难上加难

记者在微博等社交媒体上看到，许多消费者抱怨预付卡维权难。特别是对那些人去楼空、退款无门的商家，维权更是难上加难。

赵女士告诉记者，会员们已组建微信群进行维权。群内200多名会员涉及卡内金额68万余元，会员充值少则几百元，多则上万元。

对于退款要求，健身房负责人多次表示，“实在没钱”。据他介绍，该健身房去年年底开业以来始终处于亏损状态，一月份停业期间，员工工资与物业租金支出30多万元，只能停业。

健身房提出会员转店和水吧消费券补贴等处理方案，多数会员并不满意。“当初因为离家近在这家健身房办了会员卡，要转去的那家店距离太远，根本不可能去。”赵女士说。

广东胜伦律师事务所律师郑明认为，疫情的冲击，可以视为合同履行的不可抗力。但即便如此，也只是无法继续提供服务，不等于预付款可以不退还。商家应及时公告无法继续经营，视疫情控制情况延迟合同履行期限，或选择退款。

“维权的困难在于商家往往关门逃匿，难以找到维权对象。有的确实是经营困难，有的则可能是恶意借此机会卷款跑路，一般的消费者耗不起时间和精力，最后不了了之。”郑明说。

实际上，预付式消费长期以来一直备受争议，是消费者投诉的“重灾区”。一些商家缺乏诚信经营，诱骗消费、霸王条款等消费陷阱大量存在，导致交易显失公平。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民事审判庭法官印强认为，消费者风险防范意识不高，商家信息披露不充分等原因，导致消费维权现象不断涌现。

因症施策把好预付卡诚信关

法律人士建议，对于当前预付式消费领域发生的纠纷，必须标本兼治，对症下药，完善法律法规、明确监管职责、加强预付资金监管、建立信用评价体系。

印强建议，健全商家登记备案制度，对从事预付式消费商家的资质、规模、资金等方面进行备案，加强事先监管；根据商家的经营状况和信用记录，按照预付款项设定一定比例的风险保证金存入银行，当出现侵害消费者合法权益的情形时，保障消费者可以从风险保证金中优先受偿。

此外，对不诚信经营的行为及时向社会公开。建立失信黑名单，实行负面清单管理，对商家设置信用门槛，加大违法处罚力度。

“个别不良商家借此非法融资，只提供短暂少量服务便销声匿迹，以往类似纠纷，仅作为民事纠纷处理，导致违法成本太低，不良商家换个马甲又可以再出江湖，继续忽悠消费者。”郑明建议，针对这类商家，监管部门应当移送公安机关以涉嫌合同诈骗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刘俊海认为，未来应当在法律上明确，预付卡余额所有权归消费者所有，商家只是代为管理。即使商家进入破产清算程序，卡内余额也不属于破产财产，不能与其他债权人分享。

印强认为，针对举证难，需要特别提醒消费者，注意保存相关的证据。在办理各类消费卡时，要签订书面协议，明确具体的服务内容和收费标准，“口头承诺”或是条款有歧义的地方，都要固定在书面协议中，并保留好预付款支付凭证及相关证据。